“哈哈哈!”
赵帝此时咧开了嘴,本是生离死别的哀情场面,此时此刻这一对父子竟然相对笑了起来。
“明镜!朕今日大限将至,方才觉得做皇帝也不快意!”赵帝眼巴巴望着荆雨:“你今后可有什么打算?”
荆雨挠了挠头,讷讷道:“我还没想好。”
“母亲自小入宫,一辈子没出过皇城,我打算先带她出去看一看赵国名胜古迹。”
“据说宁古郡的三途岩是天下第一奇石,山间云雾缭绕仿若仙迹。”
“符安镇的八曲河每至夏汛有千鲤跃龙门的奇景,儿子总觉得怕是地方主政官员为了报一个祥瑞胡吹大气,倒想去见识一二。”
“咱们赵国武林五年一次的黄山论武明年便要开了,说是周边几个国家的宗师届时会齐聚一堂,坐论天下武道绝巅,儿子也想去凑凑热闹……”
荆雨越说越是兴起,他的前世对于旅行向来嗤之以鼻,而在此时此刻,确认了自己已然人间无敌之后,却对这种生活有了一种抑制不住的向往,他越是兴致盎然地描述未来的景象,他的身上那股勃勃生机便越要溢了出来,赵帝看向他的眼光就越显嫉妒。
他们两个人相对而坐,就仿佛是一对阴阳鱼,一侧生一侧死,其间竟然有了几分宿命轮回的味道。
终于,这个老人摇摇欲坠的生命终究是无可奈何的凋零了,赵帝的眼皮有些撑不住地往下坠落,他低声嘟囔了一句:
“朕有些乏了……让朕好好休息一下,再来,再来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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