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们不是反对进步,”首领伊万?科斯洛夫在日志中写道,“我们只是拒绝被改写。如果成为‘更高存在’的代价是失去自我,那我宁愿做最后一个凡人。”

        然而,他们的防线正在瓦解。一名年轻研究员某夜梦见自己站在桃树林里,莱尼莎站在树下,轻声问他:“你最后一次听见内心的声音,是什么时候?”醒来后,他砸毁了清洗机的核心模块,然后赤脚跑进暴风雪中,口中不断重复着一句没人听懂的话??后来被人录下,破译为《原初之语》中的“我愿醒来”。

        消息传开后,其他基地接连发生类似事件。守序者的据点一个接一个熄灭灯光,有的成员选择自毁设备后离开,有的则默默加入了梦语者的行列。唯有科斯洛夫仍坚守在最深的实验室,面对屏幕上跳动的数据流,低声咒骂:“你们根本不知道自己变成了什么!”

        可就在那个冬至之夜,连他也停下了手。

        监控录像显示,他突然抬头望向天花板,仿佛听见了什么。接着,他缓缓摘下耳机,关闭所有警报系统,走到冷冻舱前,亲手打开了那扇尘封十年的门。胚胎静静漂浮在营养液中,面容安详,嘴角竟微微上扬,像是在做一场温暖的梦。

        “也许……”他喃喃道,“我也该试试做梦。”

        第二天,整个基地的能源核心自动重启,输出模式切换为开放式广播频道。三天后,北极圈内首次观测到粉色极光,形状宛如一整片桃林倒映在天空。当地因纽特老人说,那是祖先的灵魂回来了。

        而在南太平洋深处,一座原本不存在的岛屿浮出海面。

        它呈环形,中央是一片湛蓝湖泊,湖心矗立着一块黑色石碑,表面刻满与乌拉尔科研站平台相似的符文。不同的是,这些文字会随潮汐涨落而明灭,仿佛拥有生命。卫星图像显示,岛屿出现的位置,正是三十年前ProjectRebirth第一次发射Ψ波的海底发射井遗址。

        第一批登岛的探险队来自新西兰和斐济。他们报告称,踏上沙滩的瞬间,所有人同时失去了时间感。手表停止,心跳变缓,思维却异常清晰。有人看到自己童年的小屋,有人听见早已逝去亲人的呼唤,还有人声称与某种无形的存在进行了对话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它不是机器,也不是神。”一位毛利祭司后来回忆,“它是记忆本身,凝聚成形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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