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迎着他的视线,不闪不避。

        “红薯能吃。按照现在的长势,只要不出意外,足够我们一家吃到明年开春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那只是不出意外!”顾文珏的声音拔高了几分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天灾,虫害,哪一样不是意外?我们是流放之人,脚下没有半寸退路,行差踏错一步,就是万劫不复!你拿全家人的性命去赌一个虚无缥缈的‘富裕’?”

        他不能理解。

        早上还在公堂上引经据典,用律法和圣旨将村长那伙人逼得毫无还手之力,展现出了超乎寻常的智慧和冷静。

        怎么一转眼,就变得如此不切实际,异想天开?

        “这不是赌。”程之韵纠正他。

        “这是选择。是选择守着这几亩薄田,靠着红薯勉强度日,冬天穿着单衣瑟瑟发抖,还是选择博一个机会,一个能让我们真正站起来,活得像人一样的机会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活得像人?”顾文珏自嘲地扯了扯嘴角。“我们已经是罪人之后了,还谈什么活得像人?”

        “罪人之后就该死吗?”程之韵的反问让他哑口无言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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