车间里的空气凝滞如固体。

        刘全的工位被C-7号机床巨大的阴影笼罩。他正用一块油布擦拭着导轨,动作一丝不苟,仿佛在抚摸一件艺术品。他背对着来人,宽厚的肩膀因为常年的劳作微微佝偻。

        李卫国扛着扳手,脚步很重,每一步都像在敲击庞清泉的神经。

        “直接上?”他压低了声音问,像一头准备扑击的熊。

        “不行。”庞清泉拦住了他,“直接问,他什么都不会说。惊动了上面的人,线就断了。”

        杜宇泽没有参与他们的争论。他的注意力完全在刘全身上。系统,分析目标当前生理指标。心率78,呼吸平稳,皮质醇水平正常。他没有表现出任何紧张。

        一个老手。杜宇泽心想。一个知道自己随时可能暴露,却依然能保持镇定的老狗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庞处长,”杜宇泽开口,“你直接把他带走,只会得到一个结果:他扛下所有事。一口咬定是自己技术不过关,或者喝了酒操作失误。最多是个生产事故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那你说怎么办?”庞清泉的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把他‘请’去喝茶。不要用审讯的姿态,用技术交流的名义。”杜宇泽说,“找个由头,说他的一个加工方案有创新,请他去会议室详细讲讲。把他从这里调开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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