木溪文的意识从混沌深处挣扎着浮起,沉重的眼睑艰难地掀开一条缝隙。刺骨的寒意立刻攫住了他,像无数细密的冰针扎进骨髓。入目是铺天盖地的惨白,大雪纷扬,狂暴地抽打着他的脸颊,模糊了视线,连呼吸都带着冰碴的锋利。他发现自己正仰面躺在厚厚的积雪中,身体不受控制地剧烈战栗,牙齿格格作响,一种由内而外、深入脏腑的寒冷正贪婪地吞噬着他仅存的热量。这是哪里?一片无垠的、寂静的白色坟场。死亡的阴影冰冷地缠绕上来,他知道,自己或许很快就会被这无情的雪原彻底埋葬。
求生的本能驱使着他僵硬的身体,他挣扎着,几乎是蠕动着爬起来,深一脚浅一脚地在没膝的雪地里跋涉。每一步都耗尽了残存的气力,留下歪斜的印痕,旋即又被风雪无情抹平。麻木感从四肢蔓延向心脏,然而,就在这濒临冻僵的极限边缘,一丝奇异的暖意,却如同幻觉般,从灵魂最深处悄然渗出。他不甘。一种近乎蛮横的不甘在胸腔里冲撞。不能死。模糊的意念里,一个少女的身影固执地存在着,像沉在冰海深处唯一的光点。他记得,他曾对她许下过诺言——一个关于“永远”的、沉甸甸的诺言。她在等他。她还在等他。
就在意识即将被寒冷彻底冻结的刹那,风雪呼啸的间隙里,一缕歌声,清亮却带着难以言喻的哽咽,穿透了漫天雪幕,悠悠地飘了过来。那旋律,每一个音符都像投入心湖的石子,激起熟悉而汹涌的涟漪。
有个人啊,陪我走过长长的路,
有个人啊,为我采撷野花的露。
有个人啊,拥抱着我,驱散夜的孤独,
那个人啊,就在我身旁守护。
那个人啊,就是你,我的全部。
你在时,星辰是温柔的眸,太阳是暖融的炉,
你不在,星辰便熄灭了光,太阳也褪去了温度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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