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打住,”木溪文摆摆手,语气带着点无奈的调侃,“你接下来是不是想说‘一夫一妻’其实是一个夫人一个妻子?这套说辞,我老爹当年就跟我掰扯过,听得我耳朵起茧子。”
“看来令尊思想……相当开明。”徐微明摊了摊手,语气里倒没什么讽刺,反而有点朴实的羡慕,“我爸妈……就是街边做点小买卖的,一辈子守着那点摊位,见闻和想法都……没那么活络。他们就觉得,安安稳稳过日子,找个合适的姑娘成家,就是顶好的了。”
木溪文侧过头,借着城市不灭的光,深深看了徐微明一眼。那眼神里没有评判,只有一种无声的理解。他没有接话,只是转回头,重新将目光投向那片被霓虹浸染的、虚幻而繁华的夜色深处。
“队长,”徐微明的语气忽然低沉下来,带着一种沉淀已久的、难以释怀的滞重,“这就是为什么……我骨子里对那些穿制服、坐办公室的‘官老爷’,总有点……犯怵。小时候,亲眼看着爸妈推着小摊车,被那些穿着蓝制服的人满街追着跑……那哨子声,那呵斥声……”他深吸一口气,仿佛还能闻到当年街角尘土和汗水混合的味道,声音艰涩,“唉……那场面,忘不掉。”
“然后,”他像是自嘲般扯了扯嘴角,声音提高了一点,带着一种刻意为之的、近乎愤世嫉俗的强调,“我就有了个特别‘崇高’的梦想——一夜暴富!让那些瞧不起我们的人看看!这操蛋的世界啊,说到底,钱!钱才是硬邦邦的道理!有了钱,腰杆子才挺得直!”他挥了挥拳头,像是在给自己打气。
“你那不叫梦想,”木溪文毫不客气地白了他一眼,语气带着点恨铁不成钢的戏谑,“你那纯粹是白日梦!光说不练。我说徐微明,你什么时候把欠我的那笔钱还了?别以为我不知道,你偷偷拿去‘投资’的那些股票和什么狗屁创业公司,裤衩都赔没了吧?”
“呃……这个……”徐微明瞬间蔫了,尴尬地摸了摸后脑勺,脸上堆起讨好的笑容,“队长,再宽限几天,再宽限几天,等下一波行情……”
“行了,”木溪文打断他,长长叹了口气,那叹息声在寂静的夜风里显得格外沉重,“钱的事……以后再说吧。慢慢来。”他话锋一转,目光再次投向脚下那片流光溢彩、却仿佛摇摇欲坠的都市森林,声音陡然变得异常平静,平静之下却透着刺骨的寒意,“不过,也许很快……那些印着人头的纸片,就真成废纸一张了。”
他看着徐微明疑惑的眼神,继续用那种近乎残酷的平静语调说道:
“战争……一旦打起来。先不说物价会像坐了火箭一样往上蹿,配给制……肯定是跑不了的。面包、牛奶、油盐酱醋……都得按人头分。”他顿了顿,仰头望向深邃得仿佛能吞噬一切的夜空,声音轻得像一片飘落的羽毛,却带着千钧的重量: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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