康熙眉头微皱：“八年积弊，竟至此乎？”
四都沉声道：“儿臣查实，其中虚报冒领者三成，借而不还者五成，更有甚者，以户部名义私贷商贾，转手牟利。若不彻查，国库终将空虚。”
康熙沉默良久，忽而问道：“那你公开账册，就不怕激起众怒？不怕有人说你结怨于宗亲？”
四都抬头直视父皇双眼，一字一句道：“儿臣但求无愧于心，无愧于国。若因畏惧人言而纵容贪墨，则非忠臣，亦非孝子。”
此言一出，殿内鸦雀无声。
康熙凝视着他，眼中闪过一丝复杂情绪。良久，他轻叹一声：“你比你父亲……果决得多。”
这句话如惊雷炸响在四都心头。他身形微晃，几乎难以自持。
他知道，“父亲”二字在此刻提起，绝非偶然。
康熙口中的“父亲”，不是别人，正是他的亲生父亲??废太子胤?。
当年胤?仁厚宽和，待下属极优，以致府中开支浩繁，亏空累累，最终成为被废的重要罪状之一。而今四都铁腕治贪，手段凌厉，恰恰与乃父形成鲜明对比。
康熙这是在提醒他：你可以强硬，但不可逾矩；你可以立功，但不能让人想起那个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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