桑妮被一些简单粗暴的麻瓜理论安慰到了。
        佩格毫不意外地迷路了,更不幸的是,虽然地球是圆的,这列列车的通道是直线的,可是她觉得自己前面的路变得曲折蜿蜒,看不到尽头。她脚下的路就像是刚刚被寒冷刺骨的深潭浸过一样,这让她联想到了冬眠时做过的一些噩梦。
        没有尽头的黑暗裹挟着她,好像有一个怪物趴在她的身上,正在不断贪婪地攫取着什么。她感觉到了沉沉的、透不过气来的悲伤。
        她直视到了“那些家伙”。它们就像是长长的海带丝一样,飘忽忽的,没有脚地在走廊里横冲直撞着,天阴沉了下来,变成了跟它们身上长长的、黑而透明的斗篷一样的颜色。玻璃上起了雾,空气里就像是要下暴雨一样沉闷潮湿。
        它们从佩格的身边经过,在极其靠近她的时候,佩格看清楚了它们的脸,原本应该是五官的地方,只有一张黑黝黝的嘴,没有牙齿和舌头,让人畏惧的是,里面什么都没有,不会让人联想到:这是一张嘴巴,更容易让人想起彻头彻尾的虚无,任何东西、有形的、无形的,吞没进去就会消失。那个光秃秃的、充斥着腐烂和死亡气息的龟裂脑袋凑过来,仿佛要嗅闻佩格身上的味道一样,她屏住呼吸,没有逃跑,因为到处都是这样的家伙,她根本没有地方可以去。
        她的双脚就像是被水泥浇筑在了原地,沉重得跟灌了铅一样,身上一点力气也没有。可是佩格的眼前……却出现了完全陌生的剪影般流逝的画面。爬过黑袍子的大蛇、长桌边沉默伫立着的黑兜帽们、忽然升腾起来的幽蓝火焰、被贸然灭口的一家人、被划满了凌乱爪痕的柜门、汩汩地冒着气泡的魔药……土壤,一层又一层,覆盖上她,她的尸体在漫山遍野地疯跑,比活着更自由。
        “回来……”
        “回来。”
        “这里……”
        “这里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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