裴恕之耐心,“敬宣,你见过江面沉船么?”

        敬宣厚着脸皮:“我见过花娘撑的画舫漏水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……”裴恕之,“江上所行之船远比画舫要大。船只沉没时,周遭水面会产生一股强大吸力,带着四周漂浮之物一道沉入水底。大风大雨,水流湍急,哪怕是水性好的渔民也仅能自保,一个襁褓中的婴孩究竟有几分生机。”

        敬宣想象那绝望的场面,张大了嘴巴。

        老宋:“少相,殿下,这几个月老夫闲来无事,对比了几份卷宗,又派人查了些事,老夫心中有个猜测——清和郡主之女,可能是真的夭折了。”

        看两位青年目光炯炯,他咽了下口水,继续说道:“所谓大涝必有大疫,老夫翻阅了几份朝廷的旧年奏报,发现那年邓州刺史连续数月向朝廷讨要钱粮药物,请求赈灾。算算日子,魏国夫人追人至邓州渡口时,沿江两岸已有数地爆发时疫了——此其一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其二,当初跟随魏国夫人在邓州渡口厮杀的护卫中有不少人战死。老夫悄悄差人去查了,其中有七八家立的也是衣冠冢,没有尸首。听说是当年时疫厉害,尸首很快就被当地百姓焚烧了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还有,魏国夫人虽然狠狠收拾了那几家行骗的主使,却并未为难那十几名冒名顶替的小娘子。给她们银钱,派人护送回家;有心上人想嫁的,还贴了笔嫁妆。若说魏国夫人移情这些小娘子,但此后她并未过问这些小娘子的后情。少相,郡王,你们觉得这像什么?”

        裴恕之若有所悟:“善待与自己外孙女年貌相当的小娘子,魏国夫人这是在给那婴孩积德罢。”

        敬宣也道,“皇祖母每隔几年就要恩赏各州县的老人。她六十岁时,就厚赐各地六十以上的老人;她七十了,就厚赐七十以上的老人;去年她八十了,就大撒钱粮赏赐八十以上的老人——都是一个道理。不过民间能有几个八十多的老寿星啊,她还发了一顿脾气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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