女皇仿佛想到了什么,忽问道:“十五弟之疾,真不可医治了么。”

        魏国夫人似乎没立刻意会‘楚王之疾’是什么‘疾’,不过她们臣心意相通几十年,旋即反应过来。她略略犹豫:“多是治不了吧。早几年还有楚王在民间求医的风声,这几年也没听有这传闻了。若非有疾,他与裴王妃夫妻情淡多年,怎不纳妾多生几个儿女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建朝至今一甲子,百姓休养生息,四方伐御得利,逐渐富庶的结果就是高门显贵蓄姬纳妾的风气愈发盛行。楚王府也有能歌善舞的美姬,不过都是楚王妃养来给自己宴饮时用的。偌大都城中,除了假装醉心金石的曹王,也就楚王洁身自好了。

        女皇若有所思,微微颔首,“前阵子五郎与珠珠没了,灵寿儿病了个把月,朕还派去过御医。”她叹口气,“待朕见过裴桓之后再说这事,裴桓什么时候到?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已至商州境内,三四日可达东都。”

        三日后,裴桓求见。

        忙碌的女皇特意空出一个时辰接见他。

        裴桓恭敬的伏倒叩首,额头上磕出一个深深的红印。起身时他满脸诚惶诚恐:“臣来请罪。臣下之妹愚钝荒唐,竟犯下谋逆大罪,实乃十恶不赦,阖族共弃!”——他虽四海游历,但身上还挂着一个散轶虚衔,是以自称‘臣’。

        女皇合上折子:“去过楚王府了?”

        裴桓仿佛被愧悔之意击垮了,身心俱疲的模样,“楚王受了臣下之妹的牵连,如今魂不守舍,茫然不知所措,委实可怜。这真是,这真是……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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